在製作洞屋一系列與洞客交流用品的過程中,意外地觸發大家對於「工」「藝」的喜愛。仔細描述這種喜愛,應該說是那樣「不精準」及「每次都不會相同」的樣貌,讓人感到可愛、珍貴、不會膩。
若將現今視覺設計粗魯地略分為二;一類是盡情揮灑電腦技術,讓想像能無盡飛馳,並講求精明洗鍊的呈現;一類則反璞歸真似的,沈醉在材質、技法等等觸感上的表達,在不落於手工的情況下,也儘量削去電腦繪圖的精準感。
兩個極端之間要選擇站在什麼位置,端看創作者的個性,及該次創作目的。
兩種示範 來自 聶永真 及 實心美術
洞屋的種種製作物,顯然要偏向後者。
章
在大量廣告、郵務發達的今日,信件的保護很不容易,所以很遺憾地我們不敢使用細緻輕薄的信封。而為了區別此信與其他商業信函,外觀不作印刷是很適切的選擇。識別上,採用了陌生的方式,封蠟。
初學的我們不能說此舉是個雅好,對材料也沒有研究,只能在多次的製作之中,揣摩其精神。偶爾選擇不同氣氛的場所,完成整套被戲稱是施法的動作時,彷彿這封信真的載有了魔力。
寫
我們想像一份誠摯且慎重的邀請,那一定是親筆寫下的。
有趣的是,當撰稿人無暇執筆,想找七年級的同事代為騰寫時,大家都驚呼 「我的字很醜!」「我寫會歪歪扭扭!」「我..呃!好!我放一下情境音樂!」「誰、誰有鋼筆?!」一陣兵慌馬亂,寫篇字竟像作戰。
在敬雯、煦之、慈慧很有guts的接下任務後,我們從字的樣貌,篇章的分佈中,選擇了敬雯的版本,字體溫柔且篤定,真的好似女主人。
事後大家傳閱品評三份墨寶,好像數十年沒寫信一樣,稀奇地研究起諸多細節,從方才的抗拒寫字,變成躍躍欲試的氣氛。敬雯寶也欣然受封為「抄寫官」了。
字
在尋找可以重覆傳遞訊的道具的過程,我們共同喜歡上了「鉛字」這小東西,除了它的存在本身很值得玩味,那「不太完美」的字型字距,尤其讓人著迷。相較於電腦組版的、完美的字體、穩定的墨質,看習慣了的我們,往往只是浮光掠影的看過,內容讀完,對「印刷物本身」並不會留下印象。
而洞屋要說的話,內容不多,卻非常需要被完整理解;那便不應該再用噴墨去模仿電腦組版的品質。後來採用OpenType配置的日文字型,那不夠流暢的筆劃,讓「字本身的存在感」增強了,卻也不是成為欣賞用的圖型,微妙的佔了正確的份量。
一九八八年活字組版的文件
這一連串不能說是「創造」,而是「找尋」與「取捨」的製作過程,幾位同事樂的把自己的蠟章及鉛字都帶來交流。一股手工的熱潮悄悄渲染開來。
於是出現了一段對話:
「我連拆信刀都沒有用過。可惡…我覺得電腦時代的我們好貧乏」
「明明我們長大途中都一直被灌輸電腦很好、科技很好,為什麼我們才30不到就對這些累了,而回去找一堆老摳摳的東西…那我們的晚年該怎麼辦?」
「我們的晚年,可能電腦己經是懷舊的工具了。」